纸落字殊

就……
嗑的杂且乱;不嗑的杂且乱

【蔡澜】梦蝶蝶梦,上

写一个王者背景里蔡文姬与年幼的澜遇见的故事,有点点长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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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蔡文姬从床铺上爬起来的时候,看着屋里简陋的布置,许久才眨了眨眼睛。

  

  屋内除了她躺的床,就只有另一张床、一个地铺和一张桌子,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杂物,处处彰显着这户人家的贫穷。

  

  外面的阳光很好,映得这些简单纯粹的木纹也泛着别样的光,而窗外远处的木槿花的粉色,更为这景象添了几分生机和宁静。

  

  可是,她记得自己应该和澜一起漂泊在海上。


  难道在自己法强爆发救澜昏迷后,有人从船上救下了他们?

  

  屋内没有其他人,蔡文姬跳下床,冲出门打算去找澜。

  

  却在打开门后,看见血流遍地,满地残烟。而先前那株木槿花树下,有一支断箭恰好将一个盔帽订在地上,尾部是淌了一段距离又干涸的血。

  

  “啊——!”

  

  蔡文姬的惊叫声因为一只背后伸出的手戛然而止。

  

  她仓皇回过头,看见捂住自己呼声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大人,他的目光讳莫如深,仿佛自己先前的惊呼犯了什么大错:“嘘——他在树下。”

  

  他是谁?

  

  但此刻,蔡文姬有更要紧的事:“大伯,你有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哥哥吗?穿着蓝衣服,围巾很长,有两个我那么高,但头只有我一半大?”

  

  来人摇了摇头:“没看到,我在村口人堆里只捡到你一个活着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蔡文姬的心因为这话中的含义一紧:“那其他人呢?”

  

  “嘘——小声!”对方匆忙看向树后,见并无动静才松下一口气,“早埋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蔡文姬觉得头从来没有这么重过,她几乎往后一跌,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的下一句话:“……埋在了哪里?”

  

  “就在村口那棵树后面,不过你不用去找了,三四十个人呢,找不到的。”


  三四十个人?


  先前未解的疑惑再次加深,蔡文姬意识到很多不对劲:船上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吗?“大伯,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

  “谁想到那奸贼曹操又来了,隔上次才五天!你们那儿都是刚从逃过来的难民,哪有东西给他们?他们居然就……你爹娘都没和你说过吗?唉,也对,毕竟你才这么大。”


  蔡文姬想说自己不小了,只是长不大。


  但那位大伯没有给她机会,“……你既然醒了还是走吧?不用谢我,但也不要因为我不收留你而怪我,我家四五口人,实在是多养不起一张嘴了。”


  蔡文姬还想再问更多时,大伯早不知从哪里拎出一个包裹塞进她怀里,转身走进她身后几步的房间。


  门利落关了。


  蔡文姬从漏风的木门上收回目光,看着手里的包裹,却不知道何去何从。


  听大伯的意思,曹操似乎经常来;但她记得先前离开海岛的时候,澜曾摧毁掉除他们所乘的另一艘船,曹操不可能这么快离开海岛。显然,在自己醒之前,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。


  但眼下,她连这是哪儿都不知道。


  四周很荒寂,一派战火侵略后的景象,若说有其他人,只剩下大伯口中在木槿花树下的那个“他”。


  蔡文姬犹豫许久,想起受伤严重的澜,仍旧决定试着去找那人问路,至少知道村口在哪里。


  为此,她光了很多精力壮胆,也想过许多可怖的面相,却不想在树下见到的,会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——当然,是看起来的她。


  浓郁的血腥味直扑进蔡文姬的鼻子里,她打了一个喷嚏。


  对方原本背对她倚在一块石头上,却因为这动静极迅敏地偏过头,眼中满是警惕,还有一些未散干净的、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、莫名的悲切和孤寂。


  他受了很重的伤——蔡文姬想。


  但对上那双眼睛时,所有的想法都飞离了,蔡文姬脑海中只剩下黑夜、烤鱼的柴堆、和火光。


  那是属于澜的眼睛。


  “大哥哥?”轻喃声在蔡文姬回神之前已经出口了。


  没有回应。对方显然不认识他,而且在看到来的只是这么一个小女孩之后又移开了目光。


  但强烈的直觉足以让蔡文姬断定这个男孩就是澜,只是为什么澜会变成这样?这是真实的澜,还是虚幻的澜?蔡文姬想到这里,伸出手拧了拧自己的胳膊——嘶,很疼。


  男孩因吸气声又回过了头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,抬手指了一个方向:“你要找的村口在那边,两百米。”


  蔡文姬因这么主动的帮助一愣,若不是过分强烈的直觉,几乎怀疑自己认错了人。又想起在岛上最初的那些时光,澜也没少暗戳戳帮过自己,她摇了摇头:“谢谢,现在不用了。大哥哥你受伤了吗?我可不可以帮你看一下?”


  “你不害怕我吗?”


  “为什么要害……”蔡文姬的怕字没说出口,她想起海岛上那条蓝鲨向她迎面而来、而澜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,那算是——她在害怕他吗?


  蔡文姬没有再说话,她无法问心无愧地回答这个问题,只能以实际行动走到男孩身边,替他检查伤势。


  对方显然不想领情,但过重的伤势妨碍了他的动作,只能任由蔡文姬翻看伤口。


  表面大都是皮外伤,估计很疼,但恢复起来也快,那些伤口几乎是随着蔡文姬的绿光到处痊愈如初。只有双手曾徒手挡过利器,好几处被割得深可见骨,若不好好调养,只怕以后到阴雨天握刀也困难。


  蔡文姬想到这里,不由一怔:爹爹从来告诉她以救人为己任,自己居然也有以握刀来衡量伤势的一日?


  强压不住的吸气声从男孩喉中逸出,唤回蔡文姬的思绪。


  她眨眼低头,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哭了——带盐的泪水落到伤口上,无异于雪上加霜,无怪乎先前一言不发的男孩忍不住疼痛。


  许是眼前的模糊,男孩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虚幻:“你怎么了?”


  蔡文姬摇了摇头,匆忙擦掉眼泪,运起法强,源源不断的绿光从她手心流进那双暂且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手上,将那些伤口一一裹住,连痛感也被丝丝缕缕地理清抚平。


  男孩渐渐将压制疼痛的精力移到了女孩身上,看见她的绿色刘海凌乱地遮住眉毛,看见她睫毛上残留的泪珠闪着微光,看见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自己遍布伤痕的手上。他忽有些无措地想收回双手,却又害怕惊扰对方,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相救。


  许久,那双手已经止血结痂,他终于想要站起身,却被蔡文姬一声呵住:“别动!”


  男孩才要曲起的腿又重新伸直了。


  蔡文姬继续解释:“大哥哥我还没有治完。”


  那些都是外伤,这次最严重的是男孩的腹部似乎被猛烈撞击过。造成的内伤只能慢慢调养,但她现在剩下的法力也足够叫他这两天的行动不那么困难。


  随着治疗的结束,蔡文姬抬起头,却见男孩乖巧地看着她,不是那个接下她的花时一脸冷漠的模样,眼中的感激和轻愉都未加掩饰:“现在可以动了吗?”


  蔡文姬站起身退开了几步:“可以了。”


  然后见男孩也站起身,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身影使得有些阳光越过他和头顶的树,恰好落进蔡文姬眼里。他抬手折了一朵木槿花,连着枝叶递进蔡文姬手里:“下次不要哭了,给你。”


  从来没有一朵花这么好看过,它的花瓣像阳光下透明的水晶,又轻的像拢不住月光的云。


  而蔡文姬握住它,像握住了来自另一个人冰封的神色下跨越时空的回应。


  倘若这是澜还没有长成冰块脸的模样,不论是澜变小了,或是自己回到了他小时候——究竟经历什么,才会让这么可爱的人变成那个冷冰冰的模样?


  蔡文姬想起他先前的提问,反问道:“大哥哥,他们都很怕你吗?”


  又在问完后,看见那双眼睛一黯时感到了一阵懊恼,恨不得往自己额头来一下。她也确实拍了一下,努力找补道:“对不起我的意思是……那你一定很厉害吧?”


  男孩看着她的刘海更乱了,终于看不下去替她理顺,话中带了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笑意:“为什么要叫我大哥哥?”


  “因为你以后就是我的大哥哥呀!如果你不喜欢,我以后可以叫你小哥哥?”


  “所以小哥哥,”蔡文姬觉得这个穷追不舍的自己有些讨厌,但是她想要替澜解开心结,就必须了解这些,“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?”


  男孩沉默了许久,说不清是安慰还是自嘲:“也许你说得对,是因为我太厉害了吧?”


  “我记得爹爹说过,只有足够厉害,才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,这也是文姬一直努力练习治疗之术的原因。”


  “那要是……想要保护的人也觉得你太厉害了呢?”


  “至少会有一个人,是希望你可以更厉害,而不要因为保护她而受伤的。”蔡文姬默默在心里加上前提——如果,我也算你想要保护的人的话。


  “谢谢,”男孩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屋角露出的蓝色围巾,“你想找的人已经来找你了?”


  蔡文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只觉得四周的景致都开始破碎飘散,只有不远处一片蓝色的围巾色彩越发鲜亮。她匆忙转回身,只看见男孩朝她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,便一同消散在了虚空中。


  无边无际的白色中只剩下她和不远处站立的大大的澜,她将那个身影定格在了眼睛里片刻,便飞奔着扑了上去,感觉到恰好被对方一把抱起:“大哥哥!”


  许久,澜才蹲下身将她放下,主动对两人的处境做出解释,“我们好像都进入了对方小时候的记忆,而现在我们相遇,记忆便破碎了。”


  记忆……所以方才的事都是澜小时候的遭遇吗?


  蔡文姬想起那双遍布伤口的手,下意识去脱澜的两只手套。澜没有制止她,而是主动将脱掉手套的两只手都翻了个面,看着女孩在看到没有留疤后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

  “大哥哥,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

  “我恢复起来很快。那时只是我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保护村里的人,所以才受了伤。放心吧,小鬼,都过去了。”


  蔡文姬知道澜在有意含糊某些遭遇,但这句话已足够她结合那位大伯和小澜孩的话推出许多了。她有些报复性地将治疗之力推进澜完好的双手,几乎用光了这个记忆里残留的法强,方才抬起头问:“大哥哥,文姬会是你要保护的人吗?”


  “已经是了,以后也是。”


  “那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……”


  澜摇头,将她手中的花别进她发间的铃铛里,“男孩就是小时候的我,我已经——”往后的话像是透过耳膜直直落进蔡文姬心湖里,

  

  “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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